叶 子(散文)
作者/艾昕
一夜细雨,打落了一地黄叶,均匀地铺在柏油路面上。太阳从云缝里探出头,一束束光线射到地面上,黄叶便折射出光来,给人的感觉很是惬意。 “能写出诗来吗?”我这样想着,回头看看被我甩在后面的一路黄叶,觉得那确实富有诗的意境,只是现在怕是产生不了灵感。许是我还不是诗人的缘故吧?又或者,是我离叶子的距离太远? 我想不出来。 我小的时候很爱绿色,也很爱绿叶,每每走在路旁、乡野,手里总是捏一片叶子,或是干脆把叶子揉碎,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儿嗅着——很像似甜瓜的香,又有点苦,那味道真有点复杂。 更有一段时间,我几乎爱叶成癖。那是刚上初中的时候,每天都走过那条蜿蜒、幽静的林荫小路。小路两旁长满了杨树、柳树、榆树,我常把它们的叶子摘下来,插在书桌的缝隙间,上自习的时候便爱瞄上几眼。小小的绿叶,就如一个小小的天使,给我留下了美的印象,也曾不止一次地引起我许多绿色的幻想。于是,我便在一个又一个幻想的境遇里高飞…… 春天里,抽芽的叶子鲜嫩嫩的,阳光照在它们的身上便闪着光亮,娇滴滴的,像少女微笑时温柔的脸!很多人为之动了情,写了关于春天和夏天的,带着绿意的诗篇。画家的笔下不时出现叶的世界;摄影爱好者的镜头也不时出现叶的倩影…… 叶子,把美好带给了人间,它浓缩了多少人们的情感,遐思,谁能知道? 盛夏的时候,我偶尔看到干旱时的叶子,打着绺,叶尖向下低垂着,很是可怜。然而,一场雨过后,叶子又英姿勃发,一片昂然生机。叶子,它们或绿得凄惨,或绿得晶莹,印在人们脑子里的总是绿色,而回味起来的时候,大概就是感伤和愤激。 后来,我追随了黄叶而去,在一片杨树林里坐下来,仰头看那黄绿相间的树叶,颇有几分迷人的色彩。风儿轻缓缓的,将一片片树叶摇下,那叶便飘着或旋着下来,当真像是蝴蝶落在草丛里了。我以为那叶儿是熟了,要么它怎会下来?绿色的叶子恐怕是不大愿意那么轻易下来,除非遇到很恶毒的风。 我终于憋出一首诗来,便把诗连同一片叶子塞进一个信封,给我的一个同学寄去了。不料,信刚寄走,我就意识到那诗里有个错字,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写了“掂”,还是“颠”?脸便刷地红了。 我想,秋天无论如何是掂不出分量来的,更不能像颠簸萁似的上下颠着。然而,秋天的果子虽然熟了,但我分明看见,包谷堆里还时常冒出几穗没有成熟的“青头楞”。 我忽然没了杜牧那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感慨,黄叶只给了我一个“熟”,我确定认为它是熟了,因为它经历了一个成熟的阶段。 我不只一次读杨朔的《香山红叶》,努力去想象那红叶的真正颜色和姿态。于是,就很想去看看——那不会需要太久吧? |